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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7月1日 星期一

伯格曼(英瑪褒曼)與一個聖人

吳浩然 

      曾認識一個非常的人,初出來工作時與他共事了一段很短的時間,他名字叫Hugh McBride,一個很特別的父親,而對我來說,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聖人。

      最近再驚聞印度有集體強暴事件(Gang Rape),受害人是仍在大學就讀的女生,還記年初時在巴士被集體虐殺的印度少女,現仍屍骨未寒,要嘆句,這是一個甚麽樣的世道。這又把我帶回到八十年代時在香港發生的寶馬山命案,兩名外籍青少年一男一女,在公園温習功課時,被一羣童黨集體虐殺的案件,少女曾被强暴,兩人受傷達幾百處而致死,事件叫人痛心疾首,少年的父親,正是Hugh McBride。

      我常想,人心的陰暗處時常蟄伏著一頭怪獸,當世人一不留神讓束縛著它的枷鎖放鬆時,它就從黑暗裏突然撲噬出來,這一次,它狂暴地吞噬了兩個年青人寶貴的生命與及幾個青年犯事者的青春。

      還記當時案件對社會產生很大震盪,我有些朋友跟Hugh McBride共事了不短的時間,看着他的小兒子由小孩成長為健康活潑的年青人,是父母的至愛,大家對事件都感到非常難過,不能想像現實真可以這樣的殘酷。案件迅速得到解决,一羣年青犯事者都落網歸案,判了刑,死去了的愛兒則永留父親心裏,長憶記,不遺忘。

      事件並沒有就此完结,往後竟有人把案件拍成電影,觸動了傷痛人的心,Hugh曾嘗試申請禁制令,未果。

      就此,聯想記一部著名電影,伯格曼(英瑪褒曼)
(Ingmar Bergman)的奧斯卡得獎電影《處女泉》,電影的故事是根據瑞典中世纪時代一個著名的民謠改編,影片中的主人公是一個農場主人,他有一個漂亮的小女兒,全家都是虔誠的基督徒,有次他要求女兒送蠟燭去教堂,卻未料短暫的旅程就結束了她的生命,途中,她遭三名牧羊人強暴殺死((伯格曼(英瑪褒曼)在質疑神與世間的公義));牧羊人們取走小女兒華麗的衣服和首飾後,畏罪潛逃,然而,像天意安排,三名牧羊人竟尋找到農場主人家借宿,牧羊人向農場主人妻子兜售女孩的衣服與首飾,讓他們發現了女兒已遇害的事實,憤怒的農場主人用私刑處決了這三名牧羊人((伯格曼(英瑪褒曼)在探討世間上罪與罰的問題)); 最後,他尋回女兒在田野裏的屍體,當父親愛憐地抱起女兒的身軀時,一股清澈的泉水從地上湧了出來,好像洗滌了人間的罪惡與恩怨,父親被感動後來在該處建了一座教堂纪念女兒((伯格曼(英瑪褒曼)在反思人世間的寛恕與救贖)) 。

      寶馬山的案件則是電影故事現實中的一個變奏,案件中有一名年青犯在犯案時未成年,他也是第一個認罪的人,根據當時法例是需等待英女皇法落而判定刑期,因為遲遲未有人處理,過了九七限期,法例過了時,他變成了沒有刑期的永遠囚犯,當時就有電影導演邱禮濤為他抱不平,拍了《等待董建華法落》這部電影,但效用仍不大,事件像等待果陀般懸空著。

      想不到,這時這位父親Hugh McBride竟親自寫信给董建華為犯人說話,作為死者父母他說已寬恕了這些人,這個少年犯也有了很長的監禁,應該讓他出來從過新生。受了McBride的感動,政府終於為他定了罪,判了刑期,不久也放了監得到自由。

      為了感恩,這位當年的少年犯要求到英國探望已退休的Hugh,親自向他懺悔,他說知道Hugh McBride替他求情時,自己感到無比錯愕,不能相信,本來十多年來他為了所犯的大錯心裏沒有一日安寧,知道得到死者家人的寬恕,心靈始得到真正的平復,也明白到什麽叫做大愛。

     
      Hugh婉拒了他的要求(也實在太難面對),他說失去愛兒的悲痛,每一天每一個時刻裏仍然感覺到,且變成他們生命裏的一部份,但他們不相信報復,而更相信的是憐憫與寬恕,應讓已悔過的人重獲新生。
      
      印度少女被虐殺案件的其中一個犯人被人在獄中吊死,與電影中牧羊人的命運相同,印度的律師更聯手反對任何人為犯人辯護。 Hugh McBride都超越了所有這些人甚至伯格曼,跨過了他們對人性的存疑,對罪與罰的看法,Hugh不像我們這些平凡的人,他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,他的憐憫與寬恕,只有像他這樣一個真正的聖人才能做得到。

      人性最耀眼的光輝往往在世間最黑暗的時候閃亮著。


TK Chan 劉以鬯先生一篇著名小說《對倒》,描述兩個無直接關聯互不相識人物的故事,兩個主人翁只偶然在街上碰面擦身而過。
“對倒”是集郵名詞。一般郵票印刷時圖案均同一方向排列,但舊式排版錯誤將其中一個圖案倒置,這枚郵票與下面相連的郵票就稱為“對倒”(香港近年也發行過對倒排列的郵票,但那是有意為之,與早年的錯誤排列情況不同)。劉先生是集郵者,借用此名詞創作出一篇精彩的小說。
吳浩然近期發表多篇大作,均以兩個既獨立又關聯的故事為骨幹,相互扣連、對比,是難得的佳作。這些故事是另一種“對倒”。如果將來吳老的作品結集,可以考慮用《對倒集》。

Monk Muk Ingmar Bergman 香港電影圈的譯名為『英瑪褒曼』,在香港媒體出現其他譯名,會否傷了香港Ingmar Bergman迷的感情?值得小心留神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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