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肯肯
舊事,翻起,有時候唏噓。有時候,像在這十二度有風有雨的六月早晨,竟然帶出一絲溫煦,暖暖心頭。
當年,大拇指集資替我文章結集,編輯先生現在無印象緣起,我幫忙想呀想,一般茫茫然。事隔經年,這一段,大家商量,叢書應該繼續下去,還有誰和誰,可以。而我,得到偏愛,且萌去國之意,大家先給我留紀念。這,是記憶,還是想望?
那些日子,是不是我一頭栽進野心堆疊的公事上,已經疏離編務,寫作交白卷多年了?工作崗位,背後冷箭嗖嗖,時間浪費在應付人事傾軋,心疲力瘁,對人際關係感到無助和失望,不若,退一步,海濶天空。
《當年確信》籌備多久呢?弟弟封面照片,馬四秀雅的插圖。也斯答應寫序後來事忙作罷,編輯先生卻靜靜地帶來辛笛先生題字的驚喜。有一個周六下午,銀行中心頂樓,大家團團圍坐在我上班的課堂,揀選文章,這一篇好,那一篇,要不要。我記得,室內笑語盈盈,窗外陽光普照。
書出來了,[開卷樂] 要做訪問,大家深知我入不得廚房出不得廳堂,幸好得夏潤琴與馬康麗捱義氣出席,你看,肯肯是這樣被寵壞的。張灼祥後來贈我原聲帶,RTHK63編號90/644。一小盒,一大片,好友心事。
書結集,是終結,是開始。婚後申請居英權,官列來一大串要件呈交,證書婚照當然,還要情書。嗄?不如連《當年》也附上,反正題獻,是他。忐忑不安,左等右等,終於批出來了。官還親自來電,致歉,畧有延遲,是要讀完書歸還呀。怎麼不早說,害我寢食難安。快快寫下地址給她寄一本。
若干年後,有天在鰂魚涌吉之島商務,亂書堆中,彷彿,有一本銀樹黑字,減價十元。我瞄瞄,行開去,又回頭,拿起,放下,沒有相認。
我是個 accidental writer (中文怎麼說好),一直,鍾愛文字,寫寫,停停,當然不是逢場作戲,但亦不曾用功。著作是嚴謹的,我沒有底子承擔。寫了字,結了集,這些年後,驚見編輯先生的書評書話剪報,原來曾經有迴響,甚老懷安慰就是了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