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與女

◆吳浩然 

      Joni Mitchell 是我的頭號歌手，是個出色的詩人創作歌手，特別是她那獨特鬱婉的歌聲，總會把你引進一個藍色低沉的世界。

      好像她自己早年的作品 Woodstock(胡士托)，應是一首青春的頌曲，樂隊CSNY熱血高歌當代的年輕人昂首大步走上他們理想的國度; 而她自己唱時，則是低迴吟詠。

' 我看見那滿天的轟炸機羣，
它們都幻化為漫天的蝴蠂，
在空中飛舞
我們是星塵，
我們是黃金，
讓我們都能回到那理想的樂園裏去 '

      她一字一句地吐出來，聴來像有人在寂靜的夜裏暗地泣诉，哀悼青春的流逝。

      最近察覺了箇中原委，Joni在年少時無意地為前男友懷了孕，他卻棄她離去，在那個年代，一個十九歲的女孩連自己的生活也未能負担，無法去面對這個難題，她到了多倫多偏遠的地方生下了女兒，最後選擇把女兒轉给別人撫養，沒有親人，無人知曉，只有黙默承受，這次的傷痛與歉疚轉化為那濃濃化不開的鬱怨，隱藏在她作品的背後。

      早期的 Little Green 就是暗地懷念女兒的歌曲：
So you sign all the paper
in the family name,
You're sad and you're sorry,
but you are not ashamed.

Little Green, has a happy ending.

Little Green 是她暗裏對女兒的暱稱。

      在 River 這首歌裏也暗喻失去了女兒，她希望有一條結了冰的長河讓自已能在上面溜冰，把悲哀帶到遠遠的去。

      很多年後這件事情曝了光，碰巧這時她的女兒也在尋找生母，兩人相認，自此我們的 Joni 不再悲哀，做了祖母的她高高興興地畫她的畫去。

      最近閱讀戴卓爾夫人死訉相關的報道，留意到她跟女兒的關係，戴卓爾夫人年輕時已加入政界，生下孩子後都是交由保母照顧，很早已把他們送到寄宿學校，母女關係非常疏離，也很緊張，她的女兒對她說: 你可能是一個偉大的政治人物，你卻是一個糟透了的母親。

      戴卓爾夫人退出政壇後積極修補兩人關係，可惜女兒仍然冷待她，女兒這樣說:錯過了的，不是你要它回來，它就回來。

      戴卓爾夫人的丈夫很早已去世，但她老年失憶總是記不起來，每次女兒提她，戴卓爾夫人都會憂傷地問: 他去世時你們都在他身旁嗎?
      
      肯定之後，她就安定下來。

      可惜自己死時女兒沒有在身旁，也沒有從外地趕回來辦理她的喪事。

      戴卓爾夫人曾對人說很後悔加入政界，如果生命能重來，她一定以家庭兒女為重。

      相信痛恨她的人高興這是對戴卓爾夫人最大的懲罰，也是她自己最大的遺憾。

      一個失去了，復尋回; 一個得著了，卻抓不住。


Miu Siu Yuen 我也喜歡聽，歌後面的故事，故事後面的來去得失．

Candaces Chung 寫得好啊！每趟都有驚喜。坐低先，又等下一篇。

Yin Ping Lok 謝謝分享这故事，她的歌伴着我成長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