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認識也斯,在七十年代,大拇指初期。他喜歡熱鬧,上電影院咖啡室行山露營,固然是一大棚人,研習班讀書會,也是。不時邀我參加讀書會,我總是支吾以對,皆因我好讀書不求甚解,怕尷尬出錯;但其實是三個人在一起已不聞我發聲。也斯答應讓我靜坐旁聽,我去了,談新詩,有矛頭向我,他守信一而再的接擋,噓,嚇得我。
編輯大拇指大家低頭默默地苦幹,把握一個理想,堅持一個方向。當年報紙是先植字,才柯式印刷,校對改錯要用鎅刀,割走錯字,換上對的。這裡牽涉辨別是非對錯,十分嚴肅。但抬起頭來還是可以開玩笑。那些日子我們正讀鄭愁予瘂弦,也斯常追著小雲起哄:「今天的雲抄襲昨天的雲」。編寫第十版談火星報導諾貝爾獎的小雲一點也不介意,一起背誦深淵。
大拇指編輯部在梁府大廳,也斯的兒子無端多了許多姨姨叔叔做伴。有趟纏著爸爸有索求,爸爸要兒子找肯肯姨姨,一臉狐疑要解釋,那個父親已笑不攏咀,一直推兒子到我身畔,要他問我名字,我據實答,肯、肯。中計了。
有假日從山頂漫步下山,故意繞路,細細打量那些獨立洋房,不知是誰提議,現世那麼多名家大家,不若我們來當樓評家,也斯西西與吳,果然煞有介事,有彈有讚。大家嘻哈跌蕩。
大拇指,視也斯亦師亦友,我們記住,許多歡樂時光。
梁教授嚴謹治學,桃李滿門,他的遺志,推動香港文學,一定有年輕的你去繼承。
今天我記住也斯朗朗的笑聲,和他的笑臉。希望,你也可以。
轉貼自http://cancancl.wordpress.com/
Posted on 2013/01/07----
﹙MM﹚
Lee How Chung 所以我將之放在我的紀念文集的第一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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