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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7月2日 星期二

我的剪報歲月

◆陳進權

直接用剪報訂裝的《我之試寫室》1973
      為整理剪報,翻出以前剪下的專欄、小說、漫畫等剪報,竟然有一大堆。有零散的,有貼在帶金屬圈單行簿上,也有直接訂裝成一冊小書——自己一點小小“創意”,剪存固定大小方塊的專欄文章,留下左邊或右邊適當的寬度,待剪存一定數量或報紙改版方塊變動,就訂裝成一冊獨一無二的小書。 

爲掃描而將訂装好的剪報分拆開
      回想我最早的剪報並非剪存這類專欄等文章,剪的卻是明星照。十一二歲時住在大 埔林村一個叫“新屋排”的地方(距林村許願樹不遠,都是一些新蓋的磚屋或木屋)。那兒有一個農場,種的是各類花——有桃花、玫瑰、劍蘭等等。一個在農場幹活的大叔,每天到大埔墟飲早茶後帶回一份銀燈或明燈日報。這些娛樂報紙就是早期的“八卦”報紙,以報導娛樂圈藝人消息為主,每天在頭版刊登一幅明信片大小的明星照,我就將這些照片剪存下來,數量也不少,後來搬家不知掉到哪兒了。

貼於單行簿的《我之試寫室》1977
貼於A4紙再訂裝的也斯小說《剪紙》
也斯“迷你”専欄《喝一口茶》
西西小説《我城》
      上中學時,一位同學每天帶回一份《快報》,另一位同學帶一份《明報》,有時向他們借來瞄一瞄,除了娛樂版,對副刊特別感興趣。但那時自己沒餘錢買報紙,也就沒有剪報可言。

      自己工作了,就每天買一份《快報》,主要看的還是娛樂版及副刊。讀到也斯的專欄“我之試寫室”,就剪存下來,最早的一篇是1971年4月28日。稍後西西在《快報》撰寫一個新專欄“剪貼冊”,由1973年10月15日至1974年2月28日僅寫了4個半月,我剪存齊全只缺一日。將剪報分73年及74年訂裝成兩冊小書,但一次帶給朋友看於途中遺失74年一冊,讓我心痛不已。

      後來看到《星島日報》、《明報》上喜歡的專欄或文章也會剪存。為了節省買報紙的錢,很多時等下午才買“拍拖報”,這樣可以用一份報紙的價錢買到兩份,又可以多些剪存的文章。可是有時找遍附近的報攤,沒找到我需要的報紙,就從住處大角咀一直跑遍旺角一帶的報攤。找到了固然放下心頭大石,找不到的話失落心情難以言喻。


      從現在保存也斯的專欄“我之試寫室”剪報來看,除了最早的1971年由4月底開始僅有241篇外,1972年有360篇,1973年有362篇,即除了每年1月2日及農曆年初一、初二報紙例行休假,1972年僅缺3篇(該年2月有29日),1973年完整無缺。但1974-1977年缺少却較多,1976年僅有142篇,缺失大半數。我剪報連續不斷,不會缺少這麼多,若非搬家掉失就是借給朋友沒有歸還。
香山亞黃四個不同欄目漫畫剪報

      後來陸離“重出江湖”主編《香港時報》“文與藝”版,廣邀她的老朋友執筆,如西西、鍾玲玲的小說,杜杜的專欄“慢流集”、辛其氏及大拇指編輯的專欄等等,又是我另一豐富的剪報稿源。

      整理剪報發覺除也斯的專欄是最早剪存外,另有不少香山亞黃發表在《快報》的漫畫,最早一篇是1971年8月27日,想來因為喜歡看香山亞黃的漫畫才剪存。黃先生的漫畫線條優美,人物造型靚麗悅目,最主要還是黃先生的漫畫富幽默感,那些硬滑稽的漫畫是不可比擬的。


      除了西西的《剪貼冊》掉失一部份外,大概70年代末80年代初《快報》有一欄發表短篇小說,原地公開,作者包括西西及大拇指的朋友等,我剪存了一部份,並且訂裝成一冊。後來一位朋友(我聽過名字但不認識)通過迅清向我借去了。隔一段時間,我問迅清,迅清說那人去英國讀書了,結果就不了了之。如果我沒有記錯,這位沒有完璧歸趙的人,就是現今大名鼎鼎的才子。由於與迅清失去聯繫,目前無法求證——盼望有完璧歸趙的一天。

      剪報持續至1990年左右,由於前往大陸工作,無奈中斷這個我最大的嗜好。

      早年限於條件,又沒有悉心、妥善保存,部份剪報任由風侵塵沾,雖然僅距20多至40年的光景,有的已發黃,有的有霉斑,有的蓬頭垢臉,也有少數紙頁發脆,如果再不處理,恐怕多年心血付諸流水。以前保存方法是製作縮微菲林或影印,兩种方法雖然可以保存剪報的原貌,卻非最佳方式,因為縮微菲林閱讀不便(製作也不便),而影印效果則較差,採用彩色影印成本又過高。幸好科技日新月異,現今電腦時代,有了價廉物美的掃描儀。掃描儀的最大好處是可以保存剪報原貌(包括剪報受時間洗禮而發黃),而且,報紙採用的字號一般較小,人老了,眼睛比不上從前,閱讀這些剪報格外費神;而掃描後的剪報,可以通過電腦顯示屏放大閱讀,既清晰又不用瞪大眼球,可以說是科技帶來的極大便利。

      也斯專欄“我之試寫室”有多份直接以剪報訂裝成小冊,但訂裝好的剪報無法掃描,須拆開分散為獨立的剪報掃描才清晰完美,無奈地將這些剪報“化整(齊)為零(散)”。

      一大堆剪報,經過幾個月空閒時間掃描、裁剪,大部份均已完成及存檔。眼看這些如小山般的剪報(估計約有三千篇),現在僅容身在幾隻小小的“手指”中,既安全又便於查閱,這些剪報總算有一個好“歸宿”。如果早年有這樣的先進科技,剪報就不會遺失——有朋友需要借閱資料,僅需提供一個複製文件,不用將實物借出。到底這些剪報差不多成“文物”了,掉失再無法補救。

【按:剪報大部份已掃描完成,將陸續在“香港文化剪貼簿”貼出(http://myownclippings.blogspot.hk/),向有興趣的朋友提供一個參考資料庫。由於數量多,目前僅貼出每份剪報的小部份,未能預知何時可以全部完成。同時請各作者諒解未先徵求同意,如作者不同意貼出全部剪報,僅保留該專欄一兩篇做參考(合寫的專欄每位作者一兩篇),其餘剪報不再貼出。感謝諒解與支持!】

轉貼自http://myownclippings.blogspot.hk/
(MM)


Lee How Chung 陳進權真的是剪報大師,多少珍貴材料得以保留下來,是香港文學的活寶庫。
The Thumb 感動、感激、感謝。
Miu Siu Yuen 我連忙添加到收藏夾, 這將是我的另一寶藏呢, 謝謝! 我也心痛你那些失去的和不曾歸還的剪報.
Vivian Chu 我也為你心痛,這樣的無價之寶
TK Chan 也斯的“我之試寫室”74、75年部份剪報及我缺失的“我城”是你提供給我的,還沒感謝你呢!
Vivian Chu 是的,我從前也有剪存報紙的習慣,並將之貼在紙上釘裝成小册子。但我沒你的堅持和毅力,後來以忙碌為藉口,剪報習慣就無以為繼了。
Kam Tim Ling 在每一份剪報上都蓋上日、月、年的藍色印章(月份通常是三個英文字母的縮寫),是進權兄的標誌。
他憑着一把剪刀、一頁紙,一雙巧手,細絮的工序,持之以恆,把人家讀後即棄的文章存封下來,數十年如一日,已十分難得!
如今,他又當那些舊文的第二次接生婦,透過掃瞄,將舊文數碼化,重新賦以生命,喚醒讀者不知道潛藏在哪裏的記憶,令文、人、文人,都年輕起來了!

Wan Wong 珍貴!謝分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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